一道刺眼的光照进我的眼睛,显然这让刚刚适应黑暗环境的眼睛,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……
“前面那是一面【镜子】吧?”
【资料图】
“也许是吧,毕竟你可以透过它看到你自己的眼睛,我也一样,不过是在认识到【祂】的全貌之前……”
“我们往那边走走吧,那儿有一个【缺口】,说不定可以进到这大东西的内部。”
“你走前面,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,以你这变态复制人近乎可怕的自愈能力也一定能够应付吧。”
“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。”
“呀,别管那么多了,如果情报没错的话,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了,快进去吧。”
——潜意识中冒出这样一种想法,“我正在找的这东西可以带我找到【祂】”,不明出处,却深信不疑。
是错觉吗?
我这是……
几乎同时感受到两种力量,一种从外面推,一种从里面吸……
分明有什么东西,像猎手捕食猎物一样,把我吞进了祂的嘴里!
惊慌之中回头望去,刚刚的缺口已然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的是与周遭景色别无二致的纯色玻璃样墙壁……这里,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球体?!
可是,进到这里的只有我一个人啊,他去哪里了?那个——这段时间唯一可以与我以“同伴”相称的人……
不知道这种感觉,是该称之为【孤独】,还是【焦虑】呢……不,应该是【愤怒】才对!
——是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的,是他不对!
——“你是谁?!”
面前出现了与我完全相同的存在,唯一与我不同的是,他的眼神明显更加黯淡,就像被判无期徒刑的囚犯那样,眼睛里毫无生气可言,鼻子上还有深浅不一的血痕……
“你说过的,这里是一面【镜子】,所以站在这里的,就是你自己。”
我很想反驳,但是管他是谁,就暂且让这个倒霉蛋当几分钟我的沙包吧!
我挥出了极大力度的一拳,正打在他的鼻腔上……
那一瞬,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不能够随便出拳,因为我的拳头,真的很硬……
空间中的两人同时一个踉跄,跪倒在地上。
搞清楚状况后,我开始思考当前的处境。
我逐渐开始接受“他就是我”这一“事实”。
我问他:“你试过从这里逃出去吗?”
“试过。”
“多少次?”
“我一直在尝试在这里留下些划痕之类的,以此来表明尝试逃离的次数,
但如你所见,这东西的表面既坚固又平滑,没有任何东西能在上面留下痕迹,
即使是血,也会在一夜之后被清洁一空,
所以关于你的这个问题,我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,
不过我想,这应该会是最后一次尝试了。”
说着,他稍稍抬起那带着绝望神情的面庞——我的面庞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……
我本应同他一起叹气,用那样的方式向他表明:我们没救了。
但你知道,在见到祂之前,就这么随便地殒没了,与我而言,不可接受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你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,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”
“怎么到这里的我不知道,但是前几天我在尝试逃离的过程中,会周期性地感到困倦,还会做一些和现在类似的梦,梦里做着和现在一样的事,但是今天【早晨】醒来的时候,却真的出现在这里了……”
——若干年前的一个晚上,教堂周围阴云密布,雨水顺着积聚起来的风暴云倾泻而下。
男孩站在教堂前,手上比出一个十字,虔诚地祈祷着什么。
那天夜里,他做了一个奇妙的梦,梦里,他见到了【祂】。
【祂】对他说:“我会守护你的,永远。”
“对呀!梦!”
“如果‘做梦’能够把你送到这里,那也就一定能将我们现在的情况传递给【祂】吧!”
说完,像小时候那样,我站起身来,双手比出十字,轻闭双眼,祈求着【祂】的引导……
不巧的是,即使是如此的情况之下,我仍未得到所谓暗示之类的东西。
也许是进入这里之后精神变得紧绷,做梦对我而言变得更为困难。这次入眠的时间很短,
据“另一个我”的描述,从闭上眼睛算起,到刚刚睁开眼睛的时间,大概只有15分钟。
这也就意味着,今后如果要继续在梦中寻找离开此处的办法,就必须抓紧时间才行。
当他问起我在刚才的梦中有何种收获之时,我开始努力回忆梦中的场景——可是我震惊的发现,刚才那费尽力气好不容易进入的梦,竟和我当前所处的场景别无二致——玻璃球!玻璃球!玻璃球!这该死的玻璃球!
我告诉他,“没什么特别的,但别担心,这次一定是因为记得不牢,下次再做梦的时候,我一定会找到出去的办法的。”
“其实你不用瞒着我的,你其实只是看见了这里,对吧。”
“你知道我在骗你?”
“当然知道啊,因为,我就是你嘛。我也是一段时间后才发现,我做的每个梦,都无法超越这该死的玻璃球啊!它就像被加上了什么【封印】一样!”
接着是一阵令人孤独而绝望的沉默。
另一个我突然坐过来,盯着我说:“哎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我们两个都是你的话,等有一天你真的从这里出去了,我会怎么样?”
“没想过,可能会试着带着你一起出去吧,之后我们两个就像兄弟那样生活。”
“你是笨蛋吗?用你脚指头想一想,这怎么看也是一个高维空间,至少也和你生活的那个世界不一样吧。我那时候会消失掉的吧,一定会的吧……”
接着又是一阵令人孤独大于绝望的沉默。
这时候,任何回答显然都是多余的,只有几滴眼泪在眼角默默打转起来……
“我会带你出去的!本来我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角色,所以呀,就算最后消失了,只要能救你出去,就很好啦~”他抬起头,扬起嘴角,露出含泪的微笑,那样对我说着……
“呐,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困~”
“嗯,听你这么一说,是有点儿。”
“睡一会儿吧,记得做梦哦;当然,如果实在很累的话,不做梦也没关系的,我们还有时间的……大概……吧。”
那一“晚”睡得难得很香甜,只是,就像他说的那样,好像真的没有做梦。
见我醒来,他像往常一样问我有没有收获什么新线索,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。
“我好像真的没做什么梦,或者说,梦的内容是‘白色背景板’?”我打趣道。
“白色背景板?!我也梦见了这个……但这或许不是什么好事……”
“只是个比喻啦,再说,睡了个好觉怎么不算是好事呢?”
“我‘昨晚’的休息可称不上是‘好觉’,我和你说过的吧,之前的每天,我都会做和这里完全相同的梦,但当我昨晚努力做梦的时候,出现在我梦里的却是‘什么也没有’……希望最坏的那种情况永远不要出现吧……”
于是——不久之后我又睡了一个“好觉”……
之后的连续很多晚,我都没有再做梦。
——这也许就是他口中的“最坏的情况”。
没错,我和他都失去了“做梦”的能力……
也就是说,我们再也无法通过“做梦”这一方式,和那个所谓的曾答应要守护我的【祂】取得联系了……
好不容易寻得的离开这里的“线索”,在这一刻变得比“玻璃”脆弱的多了……
但出于对【那位神】的尊重,我开始冷静下来整理前些天做梦收获的线索。
那些梦中的场景在我脑中一一浮现,突然,我想起来了他许多“天”前说的一句话:
“梦里做着和现在一样的事,但是今天【早晨】醒来的时候,却真的出现在这里了……”
【早晨】?
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差错的话,这些天并没有任何的变化,当然也包括光线的明暗……
那么,他,“另一个我”,又是如何确定他到这里来的那时是“早晨”?
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?
对这件事的质疑让我开始焦虑起来,我必须马上找他谈谈!
听完我的话后,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,那是一种极不自然的表情,
似是想起了一些很令人惊讶的,又或是令人恐惧的事,
之后便陷入了沉思……
他的头低着,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,
是的,他在和【祂】交流着什么……
过了一会儿,他抬起头来,说道:“在被送到这里之前,我曾经醒来过一段时间,那时我看到,在这穹顶的正中,有一道十分温暖的光照进来,那道光对我传达出一种信息‘扎基,去拯救你自己……’”
我想,我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,大概……
像一头想要挣脱牢笼的野兽一样,我向着穹顶的中心轰出大力的一拳,拳头被震得生疼。
可是那可恶的玻璃球竟然没有裂痕,当然,光也没有照进来。
他在一旁一边忍住拳头的剧痛,一边提醒道:“那信息还有后半句:光,已经开始轮回了。”
我好像忽然被一道闪电击中,梦境中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、旋转,
我突然看见,梦中的“玻璃球”外,其实是有光的,只是,梦中的雾气日益浓重,而且自己因为被困在这里太久,变得越发焦躁,越发无法发觉这样明显的暗示罢了。
仔细推算好位置之后,两个我同时用尽全力对那里轰出一击,甚至传出来骨骼碎裂的声音……
用尽全力的两个我背靠背坐着,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站起来了。
“我们,可以从这里出去了吗?”
“不知道,也许是吧。”我看着墙壁上被击穿的一个小洞,笑着说,“你看,有光照进来啦。”
“是吗?真好啊,你可以走了,再见,不过看来我得永远留在这儿了……”
被击穿一个小孔的“玻璃球”如同被从角落用安全锤击碎的钢化玻璃一样,片片崩落……
刚刚照进来的一束光,随着“球”的崩落,也呈现出【祂】原本的姿态……
“喂,你看到【祂】了吗?我就知道,祂不会骗我的,祂就在那儿!”
我回过头去,可背后那个支撑着我的人,不知在什么时候,已经消失无踪了……
“扎基,我会记得你的……永远。”
【诺亚】,谢谢你拯救我,只是,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呢……
呼~又是一场梦啊?我还以为祂真的来过呢。
算了,这样的梦啊,还是不要成真吧……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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